第一百一十一章莫問的用意(47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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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一章莫問的用意(47)
不好。難不成他們還要把挖一片片的掀開麽？
不過蘇瀟若還是跟了過去，揭開一片瓦。就見不夜正坐在床邊，旁邊還有一個女子，呆呆地看著他，那女子的容貌十分普通，卻梳了婦人的發髻，看起來就像是個老實的莊稼婦人，接著那女子就慢慢將唇湊了上去。
捉奸在床？腦子裏瞬間出現了這四個字，呸，這是什麽形容詞，不過那女子既然是個已婚婦人的打扮，指不定還真的是跟不夜有奸情。可是就算如此，他們今日來也是殺不夜的，蘇瀟若不願再看下去，雖說在現代親親小嘴拉拉小手她司空見慣，可是滾床單這種事情對她而言還是比較有沖擊力的。更何況是自己的仇人滾床單？
於是移開目光，轉頭去看即墨，這貨倒是看得目不轉睛，蘇瀟若碰了碰他的肩膀，本想叫即墨不要看的，可是這麽近的距離，他們連呼吸都要隱藏，若是說話，只怕會立馬被發現。
可是即墨擡眼看了下她，示意她接著看，就又將目光移到屋子裏。
“……”難不成神族對這種事情也有興趣麽？即墨你的形象還要不要了？可是，人家古人都這麽開放，難道她反而不敢看麽？好吧，其實她也很好奇來著，看就看吧！
屋內，女子卻已經倒在床上，可是並沒有任何蘇瀟若以為會有的場面，雖然兩人的唇貼著，可是女子的臉色卻越來越蒼白，到最後被不夜推開的時候，她已經變成了一具枯骨。
蘇瀟若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切，以前只知道有的妖會這樣吸人精元，卻從未見過，就算是最初見到的韓青也是將人的心挖出來吃掉的，像不夜這樣的的確是第一次見到。
接著不夜站起身，十分嫌棄地看了一眼床上的枯骨，用放在一旁的錦帕擦了擦嘴。再用手一揮，枯骨瞬間就成了灰燼，隨風消逝了。
接著不夜又回到床上盤腿坐下，閉上了眼睛。
他這是在療傷？蘇瀟若指著不夜，這一系列的事情她能大概猜出不夜的目的，可是心裏還有些難以接受。
即墨點頭。
見不夜坐在床上一動不動，雖然不知道不夜的傷勢如何，但既然還要靠吸人精元，那應該就是還沒有康覆，此刻他正在用魔氣疏導全身，正是最脆弱的時候，於是提著白鷺劍就打算沖下去，卻被即墨阻止了。
再等等。
即墨沒說話，蘇瀟若的腦子裏卻突然傳來這三個字。好吧，傳音入密這種東西連練武之人都會，更不用說一個神族了。可是等什麽呢？此刻不夜才是最沒有防備的時候吧？蘇瀟若雖然不解，但即墨這樣說自然有道理，於是又伏下身。
很快蘇瀟若就明白在等什麽了，十二個！居然有十二個人之多！看著不斷被送進屋的女子，什麽樣的都有，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她們都是人族，就這麽一一被不夜吸去精元化為灰燼。
以口味來說，不夜還真的是一點都不挑，環肥燕瘦統統沒有放過，就連蘇瀟若看了也恨驚訝，一個晚上親那麽多人，這貨的嘴不會腫麽？不過這個位置並不能完全看清他的臉，所以蘇瀟若也得不到答案。
沒辦法，他們在屋頂等了太久，久到蘇瀟若都快要忘記自己來的目的是殺人，而不是偷看了。不過美的東西看久了也出現有審美疲勞，更何況現在這種情況。所以百無聊賴之下，也只有這點兒子破事兒可想了。
原本要殺人的激動心情也全部被清寒山的風給吹散了。不想再看更多的人死去，蘇瀟若轉過身坐下看向天空。滿天繁星，大概因為清寒山本身就很高，那些星星就像觸手可及似的。
即墨卻依舊看著屋內，忍不住皺眉，不夜今夜已經害了那麽多人，他是最不願看到世人遭受苦難的，只是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劫，所以他最多也只能嘆一聲無奈，卻感覺袖子忽然被人拉了拉。轉過頭卻見蘇瀟若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，眼中卻有星光閃動。接著，她又伸手指了指天空。
蘇瀟若從沒想過會是在這種情況下看到流星，或者說是流星雨。看著一顆顆星星迅速劃過天空，消失無蹤，她在現代雖然經常聽說有流星雨，卻從未去看過，而自己所在的城市，就算到了夜晚，也是燈火通明，天空早就失去了原本的顏色，雖然偶爾也能看到星星，卻不如現在這樣。更不用說流星，所以難免有些激動。
她甚至差點就喊了出來，幸虧及時捂住了嘴。所以就算拉即墨，完全就是下意識的動作。其實想想，屋裏還有女子不停的死，的確不是什麽欣賞流星的好時候，可是她就是移不開眼睛。看著看著，眼睛竟有些濕潤了，於是側過頭想要抹掉，不期然卻看到另一雙眼睛。
四目相對，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呼之欲出，蘇瀟若卻移開了眼睛，用袖子擦了擦眼角。不願讓人看到她狼狽的樣子。
即墨似乎想說什麽，卻猛地將蘇瀟若拉到身邊，嘴裏喃喃，一道白光瞬間將他們包圍。接著就見一個人被王嘆引著走到了不夜的屋外。那人披著黑色的鬥篷，臉壓得很低，根本看不到容貌。
“魔醫大人。”兩個守衛見到，立馬跪下行禮，接著將門打開，似乎對這個人的到來已經司空見慣了。
“城主的傷還沒康覆？”那人走進屋裏，看著還在打坐的不夜問道。語氣裏卻沒有絲毫的關心，反而有些冰冷，“我不是說過，如非必要不要見面麽？”
“我們早就說好，我用煉妖壺控制那四個人族的心智，幫你奪取女媧石，你幫我殺了蘇瀟若，而且治好我的傷。難道你想反悔？”不夜慢慢站起身來，語氣同樣不善。
254真相大白
“我已經是神界的王，你這是對王說話的態度麽？”範煷脫下了鬥篷，傲慢地說道。
“笑話，倘若神界真的容你，你有豈會冒充魔醫躲在這裏？”不夜原本在笑，但說完之後笑容就已經消失了，“若是不想連這裏也呆不下去，你最好快點給我療傷。”
範煷本打算反駁，但才張嘴，又笑了起來：“城主也知道，女媧石的力量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化為己用的，否則當初即墨也不會……”
“行了！那你什麽時候才能用？”
即墨在這個時候看向了蘇瀟若，這一回不用即墨說她也知道，是時候了。
接著即墨站起身，手中結了個印，接著再用手一指，二人就一起從屋頂落到屋內，雖然有些驚嘆這種能夠直接穿過實物的能力，不過蘇瀟若還是很清楚他們的目的。更何況那些憤恨，早在看到範煷的時候就全都爆發了出來。若不是被即墨拉著，她一早就已經沖下去了。
“你，怎麽可能還活著？”不夜看著從天而降的兩人，不免有些驚訝，特別是蘇瀟若，不免有些意外。接著看向範煷，“你不是說她一定會死！”
看來這些日子範煷都沒有將那日的事情告訴不夜，不過蘇瀟若已經拿劍指著兩人，冷冷開口：“我就算死也要先殺了你們再死！”說完就向沖上去。結果撞上橫出來的一只手。蘇瀟若氣急，都這個時候了，這貨還阻止她幹什麽！
“今日你們的目的是他，想必將軍也不願為了殺我而失去女媧石，那我就先走了。”範煷看著即墨，顯然是明白了即墨的想法，此刻雖然有不夜在。但是卻受了重傷，而他又不能發揮女媧石的全部力量，與蘇瀟若和即墨為敵的確不明智，何況他們此番的目的本來就不是他。所以範煷當下就決定離開，等他能夠運用自如之後再殺掉他們也不遲。
蘇瀟若哪裏肯就這麽放他離開，掙紮著想要上前。
“你殺了他就永遠拿不回女媧石。”
即墨一句話就讓她洩了氣，沒錯，現在對範煷的確是投鼠忌器，她不能殺他，否則就不能覆活莫問和歌默。只能看著範煷披上鬥篷走了出去。既然這個不能殺，那還有一個呢，蘇瀟若轉頭看向不夜。
不夜渾身一凜。幾乎能夠感覺到蘇瀟若眼中熊熊燃燒的火焰，她將所有的憤怒都轉移到了不夜的身上。不夜退後一步，範煷自然是不可能幫他的，他們本就是因利而聚，如今他身負重傷。範煷又怎麽會攬上這麻煩事。
“把煉妖壺交出來！”蘇瀟若慢慢走向不夜，沒有神器他們打不上神界，而且那是她拼了命拿回來的東西，一定要奪回來。
話音剛落門就被人推開了，只見一群魔兵沖了進來，本來是護駕的。卻沒想到蘇瀟若也在場，其中幾個皆是一楞。
不夜又往後退了一步：“殿下真會開玩笑，煉妖壺不是在你那裏麽？你奪走了煉妖壺。怎的還找我要。”
蘇瀟若冷笑，看著護在他身前的魔兵，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，不夜居然還在演戲。真是演技精湛啊。不過就算如此又如何，她始終是要殺他的。沒有半分猶豫就沖了過去。有魔兵想要阻攔全都被她的白鷺劍所傷，可是魔兵越來越多。而不夜已經退到了門邊，轉頭就走。
蘇瀟若想要上前追卻被眾人擋住，無法脫身，眼見著不夜逃走，她這一次絕對不會再放過他了，看著眼前的魔兵，白鷺劍在空中飛舞，招招狠絕，絲毫沒有手下留情，於是一個接著一個魔兵倒在地上，但是很快蘇瀟若就發現他們被一道白光困住了。
“無謂跟他們糾纏，妄添殺戮。”即墨在旁邊說道。
殺戮？蘇瀟若想笑，卻還是沒有笑出來，只是看了被困的魔兵一眼，就追了出去。不夜雖然身受重傷，但逃跑的速度可不慢，不久就已經逃到了清寒山的主殿外。等蘇瀟若追過去的時候，他已經被人圍在最裏面。
蘇瀟若看著這麽多魔兵，如果真的要對付，一時三刻也不可能全部殺掉，於是拿劍指著不夜：“城主不是魔力高強麽？怎麽連跟我單打獨鬥都不敢？”這個時候用激將法自然是沒用的，要是這麽點激將法就能把不夜逼出來，那以前莫問還沒死的時候，不夜估計都能造反許多次了。
果然不夜動也沒動，甚至連話都沒打算接。
“不想死的就讓開。”蘇瀟若看著眼前的魔兵大聲說道，此刻的她早就不是當初那個什麽都不管不問的小丫頭了。
話中的震懾力讓所有魔兵都不敢上前。只是小心翼翼地看著她。卻也沒有人真的讓開，蘇瀟若卻一步步往前逼近，雖然勉強做出這樣的氣勢，但體內早就血氣翻湧，就快要堅持不住了，知道必須速戰速決，蘇瀟若也顧不了那麽多了，阻止她的人都得死。
“等，等等！”這個時候另一邊卻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，聲音聽起來有些喘，像是跑來的一樣，眾人轉頭，卻見紫歆被即墨帶著禦風而來，“你們全都讓開，他，他才是勾結神族的那個人。”
紫歆被即墨帶著落到人群中央，手裏舉著一顆石頭，接著對著石頭不知念了些什麽，石頭裏就有聲音傳來。
“城主的傷還沒康覆？我不是說過，如非必要不要見面麽？”
……
那石頭將剛才不夜和範煷的話全都重覆了一遍，大部分的魔兵聽後都楞住了，甚至蘇瀟若一開始聽到也覺得奇怪，確實沒有想到紫歆居然會突然出現，更加沒有想到當初紫歆給她的石頭居然不止偷聽，還有記憶功能。
不過這下子阻礙就小了許多，不夜飛身打算離開，蘇瀟若及時追了上去，而不夜不過逃出一小段距離就被攔住了。即墨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他的面前，前路依然被擋住了，而蘇瀟若又追了上來。
不夜明知逃不了，忽然笑了起來：“看來此番是我大意了。”
“何必再執迷不悟。”即墨看著他，隱隱聽見嘆息聲。如非必要，他是不願傷人的，所以就算到了現在，他也還是希望不夜能夠清醒。
可是即墨有慈悲之心，不代表蘇瀟若也有，不夜是仇人，是搶了煉妖壺冤枉她，奪了莫問的魔界的大仇人，如果他能想明白，就根本不可能發生這些事，所以蘇瀟若一點都不願再聽他們浪費時間的對話。
一劍未中，不夜雖然受傷，但是身手一點都沒退步，所以蘇瀟若這一劍刺空了，有些懊惱地轉身，還想再刺，卻也明白論劍術自己絕對不是他的對手。雖然這幾日蘇瀟若一直勤加練習，只要睡不著就在院子裏練劍，可是劍術根本不可能在短短的時間裏突飛猛進，特別是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，她基本上就什麽都沒學過，何況還是在她的妖力還沒有恢覆的現在。
所以蘇瀟若沒有再刺過去，反而收起劍，既然劍術比不過，那就換妖力吧。不夜也是重傷，既然如此，也算是公平交手。反正身邊即墨也沒有要出手的打算，這件事，蘇瀟若也希望能夠自己來解決。雖然即墨幫了那麽多，可是殺不夜，蘇瀟若仍堅持自己動手。
既然魔界是不夜從她手裏奪去的，那她理應親手幫莫問奪回來。
不夜看了看蘇瀟若手上的冰箭和冰弓，明知道今日是逃不了了，所以也決定了要應戰，只是沒想到蘇瀟若手上居然不再是炎火。
“看來殿下這些日精進不少。”
蘇瀟若卻沒回答，這冰箭術還是跟六尾學的，當然，當時純粹是為了幫箏瑟和陸家渡過天劫，順便彌補彌補自己對水方面咒術的不足而已，可是這兩日她卻發現，相比炎火沒什麽進步，她的冰箭術才是真的突飛猛進。至於原因是什麽，蘇瀟若其實大概能明白的。歌若五行缺水，而她卻能用，那這力量只可能來源於即墨了。而她要用冰箭，也是因為現在的炎火顏色已經逐漸變淡，前一日她用的時候，幾乎快變得透明了。所以說到底，她也還是依靠即墨的力量。
這麽想著竟有些閃神，而不夜是誰，蘇瀟若跟他對戰根本就不能有一絲松懈，所以閃神見不夜已經捏了咒靠近她，一團黑色的球打了過來。蘇瀟若想躲，卻還是被球掃到，衣袖直接燒了起來。
是火？蘇瀟若倒是沒想到，畢竟從沒見過黑色的火，不過這樣也好，自己現在能用的咒術正好都是跟水有關的。所以伸手一抹，衣袖上的火就滅了。蘇瀟若也順勢將冰箭射了出去。
不夜並沒有動，而冰箭，在他前面一米的位置落了下來。
“……”其實，是有那麽一點丟臉的，不過只是一點點而已，蘇瀟若看看旁邊的即墨，似乎沒什麽特別的表情，反正只有他看著，即墨總不至於到處宣揚吧？
2255奪回魔界
好吧，蘇瀟若的確有勤加練習咒術，也有勤加練習劍術，可是射箭這種事，她還真沒有那麽上心過。以至於準頭差了一些，不過兩人的距離這麽近，這麽大一個人她要再射不著就實在說不過去的。
所以第二箭還是中了，不過被不夜的黑球擋住，少了些威力，又落了下去。不過被不夜的黑球也在空中消失了。可是很快蘇瀟若就發現自己用冰箭實在不明智，因為火球可以扔無數個，而她的冰箭一次也就射那麽一支。剩下的火球全都往她身上來了。
蘇瀟若一一躲過，卻有些費力，喉嚨癢癢的想咳嗽，既然是速戰速決，那就不能再拖下去了，見不夜也是臉色蒼白，看來對他而言也有些勉強。
蘇瀟若是下了決心一定要殺了他，而她在對方對的眼中也看到了速戰速決的意思，於是一躍而起，兩人在空中錯身而過落到地上，雖然在魔兵眼中一切只是一瞬，但站在一旁的即墨卻知道，兩人在空中已經交手了數次。
可是是誰贏了？這才是周圍的人最關心的，所以緊張地看著兩人。接著兩人都跪了下去，不過蘇瀟若沒摔到地上，而是被即墨及時拎住了，蘇瀟若擡起頭虛弱的看看即墨，忽然他的眉眼與莫問的重合在一起。
“莫問？”雖然明知道莫問不可能出現在這裏，但這感覺就像是搶到軒轅劍的那一日，自己摔下去也被莫問接住了，只不過姿勢似乎不對，好歹當初自己也是被抱著，今日卻被拎著後領，直勒得脖子疼，甚至有些缺氧了。大概是因為這樣而產生的幻覺，蘇瀟若直接將眼前的人當成了莫問，“你終於回來了。”
伸手去拉對方的手臂，好歹讓她看看卻感覺到對方的手僵了僵，不過還是將她轉身扶住。溫暖的氣流傳入身體裏，蘇瀟若眼前的人從四個重影漸漸恢覆成了一個。於是莫問的臉又變回了即墨。
立馬站直了身，轉頭去看不夜，不夜身上與蘇瀟若一樣，都有許多細小的傷口，可是腰上卻多了一把冰刃。鮮血從那裏流了出來，跪在地上按住自己的腰，可是都沒有用。吐了一口血，悶哼一聲就倒了下去。
蘇瀟若避開即墨的手，慢慢走向他，居高臨下地看著倒在地上的不夜，見他如此。勝負已經很明顯了，蘇瀟若這才舒了一口氣：“不夜，你可後悔？”搶了莫問的魔界，結果卻落得這樣的結局，想想當初的不夜，倘若沒有發生這些事該多好。
不夜倒在地上沒有反應。蘇瀟若略躬下身，卻見他瞬間起身，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捉住了。
“小若。”
“殿下。”
追上來的魔兵和即墨同時喊道。可蘇瀟若此刻已經被不夜掐住。
“放開她。不夜，你身為冥界之主，卻將冥界變得如同煉獄，讓鬼族深受其苦，身為魔族。卻妄圖篡奪王位，甚至為了鞏固地位不惜破壞人界秩序。企圖殺害人王，如今又與範煷勾結，難道你還不知錯？”即墨一一細數著不夜犯下的錯，“快放了她，如今你已經罪孽深重，還要再多添殺戮麽？”
“罪孽深重？”不夜卻絲毫沒有放手的打算，反而掐得更緊，“我一雙眼睛因他而瞎，最愛之人因他而死，甚至他明明知道我的能力遠勝於蘇瀟若，卻不肯將王位給我，你現在卻說我罪孽深重？那莫問做了這麽多又算什麽！我今日就算是死，也要殺死他最愛的人，就算來日他能夠覆活，也要與我一般永遠活在痛苦之中！”
被逼到了這個地步，不夜也已經無所顧忌了，勾起嘴角，笑得猙獰無比：“反正我也馬上要死了，為什麽不拉著莫問最愛的人陪葬。”說著掐住蘇瀟若的手上多了一股黑氣，越收越緊。
窒息的感覺漸漸讓蘇瀟若的神智有些渙散，不夜如果還打算逃走，自然不會真的殺了她，可是現在不夜不想逃了，也就意味著，他可以毫無顧忌地殺了她。蘇瀟若看著眼前的人，他們都想沖上來，可是礙於自己又不能，目光停在了即墨身上。
“即墨……”忍不住喊出聲，聲音卻扭曲的厲害，其實只是下意識的喊出來而已，而且她喊的是當初那個失去記憶的人，因為蘇瀟若發現，如果真的要死，她最想見的居然是那個單純如白紙一樣的即墨。大概只有他，才會在什麽都不記得的情況下對自己產生依賴。
“這倒提醒了我，不殺她也行，即墨將軍，那你就當場自刎吧，”不夜看著即墨突然說道，“當年你欠紫慕殿下的賬也還未算清呢！”
“我並不欠她。”
“笑話，如果不是你使手段，殿下怎麽可能一病不起，忘川河的水也不會有毒，說起來，倒是你讓我走到今日這一步的。”不夜再一次語出驚人。
“今日你來選，究竟是你死，還是我殺了她。”
可是即墨並沒有任何動作，只是看著蘇瀟若，甚至連表情都沒有變過。就好像根本沒有聽到不夜剛才的話一樣。
而他身邊的魔兵大部分也是原本忠於莫問的，見即墨根本就是無動於衷，也只能去求即墨，於是一齊跪了下去：“求將軍救殿下一命！”他們也知道這樣的要求即墨未必會答應，可是現在他們能做的就只有這樣了。
即墨依舊沒有做聲。
“不死是嗎，那我就殺了她。”不夜見即墨沒有動作，甚至連絲毫猶豫的表情都沒有，只是這麽看著他，眼中還帶著一絲悲憫，那是同情的目光。同情？開玩笑，他不夜何時需要有人同情了？在他看來，做這麽多事情都是被迫的，都是因為天道不公，他怨天，同時也恨極了眼前這兩個人，於是下手更重。
可是卻感覺胸膛一熱，接著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向後倒去，再也沒能起來。接著能夠聽見不夜虛弱而沙啞的聲音。蘇瀟若逃脫鉗制，摸著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的呼吸。
“魔神，這怎麽可能？”
“我早就不是當初那個人了。”蘇瀟若說完，不夜也閉上了眼睛，而他腰間的冰刃瞬間化開，變為蒼鷺劍的模樣。她剛才將咒術用在蒼鷺劍上，蒼鷺劍本就有魔力，所以才要了不夜的命。
蘇瀟若這才松了口氣，卻又劇烈的咳嗽起來，無力的跪倒在地上，暗道糟糕，嘴裏又腥又甜，有一股氣湧了上來。可是這麽多魔兵看著，她絕對不能吐血，甚至連虛弱都不能讓他們看到。
眾人連忙圍了上來，卻被即墨搶先一步走到蘇瀟若的身邊，將她打橫抱起來：“魔後殿下太過勞累，今日讓她先休息吧。”
說著就將蘇瀟若抱著，雖然被他一個神族抱著，似乎有些不合禮，但大概是今夜一連串的事情眾人還需要時間消化消化，所以也沒有一個人出來攔著，反倒是有人為他們引路，回到了蘇瀟若原本的房間。
進屋之後，原以為蘇瀟若會立刻跳下來，可是她卻一動不動，即墨低頭看去，只見蘇瀟若將頭深深埋在即墨的胸膛裏，眼睛閉著似乎已經暈了過去。感覺到胸膛一陣溫熱，即墨忙大步走到床邊將她放下，這才看到自己的衣裳上已經出現一大灘血，看得人觸目驚心。
即墨也顧不得其他，連忙伸手按住蘇瀟若的眉心，將神力源源不斷的渡了過去。
蘇瀟若明白今日的確是很勉強了，意識明明已經模糊了，痛苦也似乎慢慢減少了，卻又被一股很強的力量給拉回神智，睜開眼睛，看到的是即墨的手，立刻明白是即墨又將她救了回來。
比起感激，蘇瀟若反而覺得心裏有氣，這股氣就連殺了不夜也未能發洩，於是猛的坐起身：“你究竟為什麽要幫我？”如今不夜已經死了，如果即墨不救她，說不定她也會死，到時候妖族魔族群龍無首，對神仙兩界就根本沒有任何威脅了。即墨究竟為什麽還要幫她？
“我答應過莫問。”
“別開玩笑了，你跟他沒有任何關系，何況上次你幫我找煉妖壺的時候我就已經說過，找到煉妖壺就已經夠了。”到了這個時候，即墨自然不可能還另有所圖，其實蘇瀟若心中還有一個猜測，可是這個猜測連她都覺得不可能，偏偏又有些希望這就是真的。
即墨沒有說話，甚至轉過身去，這下子，連表情都看不到了。
“即墨，你幫我是不是因為……”蘇瀟若鼓起勇氣，撐起身體想要問下去。卻聽到外面一陣喧鬧。
“為什麽不讓我進去？她蘇瀟若的架子倒是越來越大了，想當初，整個魔界還沒有我去不了的地方呢！”嬌蠻的聲音響起，似乎在與守在門外的侍衛爭吵。
“可是殿下需要休息。”侍衛有些為難，只是紫歆哪裏是那麽容易打發的？侍衛越是不讓，她只會鬧得越發起勁。
2562整頓
蘇瀟若又看了一眼即墨，算了，剛才也不過是一時激動想要問而已，想想自己實在沒有必要去計較這麽多，所以高聲對外面說道：“讓她進來吧。”說起來紫歆也幫了她一個大忙，只是這居然是即墨安排的，甚至事前也沒有告訴過她。
蘇瀟若不免覺得有些奇怪，那石頭自己自然一直都呆在身上，可是從沒想過要用它來做什麽，而且因為不願有石頭的人偷聽，蘇瀟若還特意在上面設了結界。伸手去摸懷裏，石頭還在。
即墨究竟是什麽時候拿了她的石頭又撤掉結界的？甚至又算準了紫歆一定會聽到，這幾日即墨一直都在妖界，有哪裏有時間做這麽多？不過這倒才像是即墨，之前等在妖王宮外，完全不像他會做出來的事情。
“蘇瀟若，老實交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？我不過是回冥界一段時間，為什麽就變成這樣了？”紫歆一進屋就不客氣地問道，卻見即墨也在屋裏，不免有些尷尬，不過以她的個性，只是很嫌棄的看了一眼即墨沾了血的衣裳，遠遠避開。
雖然以前兩人基本上算是事成水火，但如今見了面，蘇瀟若倒有些親切的感覺。這也算是一個故人了，看她的樣子，倒是一點沒變。
反正現在也來精神了，蘇瀟若幹脆將事情大概給紫歆說了一遍，只是紫歆聽完比她還要激動：“你是說都是不夜和範煷做的！”
在得到蘇瀟若肯定的答案之後，她立馬就往屋外走。
“你幹什麽？”
“去報仇。”
果然是紫歆的風格，不過如今這樣子，範煷怕是早就逃遠了，何況如果蘇瀟若不是範煷的對手的話，那紫歆就更不是了。
“等等，”蘇瀟若只得起身去追。“你打不過他的。”
“你能殺不夜，難道我就不能殺範煷？”
蘇瀟若發現紫歆諷刺人的功力倒是漸長，顯然自己在她眼中還是那個“小門小戶”。不過這個時候她也只能耐著性子講道理，要不然以紫歆的個性，只怕她越是反對的事情，她就越是想做。
“不夜本來就受了重傷，而且他的眼睛，已經看不見了，如果不是這樣，我的經驗不如她。妖力不敵魔力，絕不會是他的對手。”剛才交手的時候蘇瀟若就已經察覺到了，即墨讓她等。等的未必是範煷，而是等他吸收十二個女子的精氣，雖然能夠療傷，可是一時之間根本就不可能全部收為己用，反而會因為血氣四竄而暫時失明。這一切的時間即墨都算得很好。要不然自己也根本不可能贏。
紫歆看看她，不過想了想還是繼續往外走。
蘇瀟若只得追去，不過腳下被紫歆華麗的衣裳一絆，往前倒去。而在她前面的紫歆，很可憐的成了肉墊。
“蘇瀟若！”
站在外面的侍衛聽到紫歆的聲音，卻誰都沒有那個勇氣推門去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。
好不容易被即墨扶起來。蘇瀟若發現紫歆的衣裳上也沾了血。而紫歆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，於是這下子也不用擔心她是不是會急著報仇，因為紫歆已經沖出門回去換衣裳了。
蘇瀟若好不容易松了口氣。今夜還真是折騰夠了。轉頭去看即墨，正想說什麽，他卻先說道：“你休息吧。”
一句話堵住了蘇瀟若的嘴，而他也走了出去。蘇瀟若看著已經緊閉的房門，最終還是回到床上躺下。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，明日還有魔界的事情要處理呢。
第二日琴瑟、錦瑟就已經帶著妖軍來了。又一次站在清寒山主殿內，可是這一次，身邊的人卻不一樣，再也沒有少年會站在自己身邊幫自己了。想到這裏，蘇瀟若撇過頭去，努力平靜自己的情緒。
蘇瀟若看著眼前的魔軍將領和妖軍將領，淡淡說道：“今日將兩軍召集在一起，為的是商討打上神界的事情。”
“殿下，”眾人之中卻有人打算她的話，“殿下是不是能解釋一下這些日究竟發生了什麽，為什麽不夜城主會做出這些事，而且殿下又為何會與神將即墨在一起？”
蘇瀟若緩緩擡頭，揚起嘴角，笑容卻冷冰冰的：“你們要做的事只有一件，為莫問報仇，其他的事情都不需要知道。”
“屬下也是為殿下著想，殿下不解釋清楚，未免會使軍心不定。”
男子說完，一個冰刃就擦著他的臉飛了過去，深深地陷入他身後的柱子裏。眾人皆是一驚，唯有蘇瀟若面無表情地走了過去，在男子的面前站定，緩緩說道：“王嘆，我不殺你不是因為我不敢殺你，你幫不夜做了多少事我心知肚明，我不殺你，是因為你手下還有一隊魔軍，可是如果你定要與我為敵，犧牲一隊魔軍倒也不算什麽。”
蘇瀟若死死看著王嘆，卻見他尷尬地假笑兩聲：“殿，殿下這是怎麽說，我對殿下忠心耿耿，何來與不夜勾結？剛才不過是問出大家都想知道的事情而已，殿下切莫誤會。屬下對殿下誓死效忠。”說完立刻跪下，因為他已經看到蘇瀟若手上又一把冰刃蓄勢待發了。
“是麽？那就好，”蘇瀟若看著跪在地上的王嘆，不論他說的話是不是真心，對她而言都不重要，於是轉身又重新走回去，“今日整軍，明日就出發。”
“是。”所有人齊聲說道。
接著蘇瀟若就命王嘆帶著她去看軍隊操練，妖軍自不用她擔心，不過魔軍這邊，的確是有些麻煩，不論如何，她絕對不能再拖下去。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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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好。難不成他們還要把挖一片片的掀開麽？
不過蘇瀟若還是跟了過去，揭開一片瓦。就見不夜正坐在床邊，旁邊還有一個女子，呆呆地看著他，那女子的容貌十分普通，卻梳了婦人的發髻，看起來就像是個老實的莊稼婦人，接著那女子就慢慢將唇湊了上去。
捉奸在床？腦子裏瞬間出現了這四個字，呸，這是什麽形容詞，不過那女子既然是個已婚婦人的打扮，指不定還真的是跟不夜有奸情。可是就算如此，他們今日來也是殺不夜的，蘇瀟若不願再看下去，雖說在現代親親小嘴拉拉小手她司空見慣，可是滾床單這種事情對她而言還是比較有沖擊力的。更何況是自己的仇人滾床單？
於是移開目光，轉頭去看即墨，這貨倒是看得目不轉睛，蘇瀟若碰了碰他的肩膀，本想叫即墨不要看的，可是這麽近的距離，他們連呼吸都要隱藏，若是說話，只怕會立馬被發現。
可是即墨擡眼看了下她，示意她接著看，就又將目光移到屋子裏。
“……”難不成神族對這種事情也有興趣麽？即墨你的形象還要不要了？可是，人家古人都這麽開放，難道她反而不敢看麽？好吧，其實她也很好奇來著，看就看吧！
屋內，女子卻已經倒在床上，可是並沒有任何蘇瀟若以為會有的場面，雖然兩人的唇貼著，可是女子的臉色卻越來越蒼白，到最後被不夜推開的時候，她已經變成了一具枯骨。
蘇瀟若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切，以前只知道有的妖會這樣吸人精元，卻從未見過，就算是最初見到的韓青也是將人的心挖出來吃掉的，像不夜這樣的的確是第一次見到。
接著不夜站起身，十分嫌棄地看了一眼床上的枯骨，用放在一旁的錦帕擦了擦嘴。再用手一揮，枯骨瞬間就成了灰燼，隨風消逝了。
接著不夜又回到床上盤腿坐下，閉上了眼睛。
他這是在療傷？蘇瀟若指著不夜，這一系列的事情她能大概猜出不夜的目的，可是心裏還有些難以接受。
即墨點頭。
見不夜坐在床上一動不動，雖然不知道不夜的傷勢如何，但既然還要靠吸人精元，那應該就是還沒有康覆，此刻他正在用魔氣疏導全身，正是最脆弱的時候，於是提著白鷺劍就打算沖下去，卻被即墨阻止了。
再等等。
即墨沒說話，蘇瀟若的腦子裏卻突然傳來這三個字。好吧，傳音入密這種東西連練武之人都會，更不用說一個神族了。可是等什麽呢？此刻不夜才是最沒有防備的時候吧？蘇瀟若雖然不解，但即墨這樣說自然有道理，於是又伏下身。
很快蘇瀟若就明白在等什麽了，十二個！居然有十二個人之多！看著不斷被送進屋的女子，什麽樣的都有，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她們都是人族，就這麽一一被不夜吸去精元化為灰燼。
以口味來說，不夜還真的是一點都不挑，環肥燕瘦統統沒有放過，就連蘇瀟若看了也恨驚訝，一個晚上親那麽多人，這貨的嘴不會腫麽？不過這個位置並不能完全看清他的臉，所以蘇瀟若也得不到答案。
沒辦法，他們在屋頂等了太久，久到蘇瀟若都快要忘記自己來的目的是殺人，而不是偷看了。不過美的東西看久了也出現有審美疲勞，更何況現在這種情況。所以百無聊賴之下，也只有這點兒子破事兒可想了。
原本要殺人的激動心情也全部被清寒山的風給吹散了。不想再看更多的人死去，蘇瀟若轉過身坐下看向天空。滿天繁星，大概因為清寒山本身就很高，那些星星就像觸手可及似的。
即墨卻依舊看著屋內，忍不住皺眉，不夜今夜已經害了那麽多人，他是最不願看到世人遭受苦難的，只是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劫，所以他最多也只能嘆一聲無奈，卻感覺袖子忽然被人拉了拉。轉過頭卻見蘇瀟若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，眼中卻有星光閃動。接著，她又伸手指了指天空。
蘇瀟若從沒想過會是在這種情況下看到流星，或者說是流星雨。看著一顆顆星星迅速劃過天空，消失無蹤，她在現代雖然經常聽說有流星雨，卻從未去看過，而自己所在的城市，就算到了夜晚，也是燈火通明，天空早就失去了原本的顏色，雖然偶爾也能看到星星，卻不如現在這樣。更不用說流星，所以難免有些激動。
她甚至差點就喊了出來，幸虧及時捂住了嘴。所以就算拉即墨，完全就是下意識的動作。其實想想，屋裏還有女子不停的死，的確不是什麽欣賞流星的好時候，可是她就是移不開眼睛。看著看著，眼睛竟有些濕潤了，於是側過頭想要抹掉，不期然卻看到另一雙眼睛。
四目相對，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呼之欲出，蘇瀟若卻移開了眼睛，用袖子擦了擦眼角。不願讓人看到她狼狽的樣子。
即墨似乎想說什麽，卻猛地將蘇瀟若拉到身邊，嘴裏喃喃，一道白光瞬間將他們包圍。接著就見一個人被王嘆引著走到了不夜的屋外。那人披著黑色的鬥篷，臉壓得很低，根本看不到容貌。
“魔醫大人。”兩個守衛見到，立馬跪下行禮，接著將門打開，似乎對這個人的到來已經司空見慣了。
“城主的傷還沒康覆？”那人走進屋裏，看著還在打坐的不夜問道。語氣裏卻沒有絲毫的關心，反而有些冰冷，“我不是說過，如非必要不要見面麽？”
“我們早就說好，我用煉妖壺控制那四個人族的心智，幫你奪取女媧石，你幫我殺了蘇瀟若，而且治好我的傷。難道你想反悔？”不夜慢慢站起身來，語氣同樣不善。
254真相大白
“我已經是神界的王，你這是對王說話的態度麽？”範煷脫下了鬥篷，傲慢地說道。
“笑話，倘若神界真的容你，你有豈會冒充魔醫躲在這裏？”不夜原本在笑，但說完之後笑容就已經消失了，“若是不想連這裏也呆不下去，你最好快點給我療傷。”
範煷本打算反駁，但才張嘴，又笑了起來：“城主也知道，女媧石的力量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化為己用的，否則當初即墨也不會……”
“行了！那你什麽時候才能用？”
即墨在這個時候看向了蘇瀟若，這一回不用即墨說她也知道，是時候了。
接著即墨站起身，手中結了個印，接著再用手一指，二人就一起從屋頂落到屋內，雖然有些驚嘆這種能夠直接穿過實物的能力，不過蘇瀟若還是很清楚他們的目的。更何況那些憤恨，早在看到範煷的時候就全都爆發了出來。若不是被即墨拉著，她一早就已經沖下去了。
“你，怎麽可能還活著？”不夜看著從天而降的兩人，不免有些驚訝，特別是蘇瀟若，不免有些意外。接著看向範煷，“你不是說她一定會死！”
看來這些日子範煷都沒有將那日的事情告訴不夜，不過蘇瀟若已經拿劍指著兩人，冷冷開口：“我就算死也要先殺了你們再死！”說完就向沖上去。結果撞上橫出來的一只手。蘇瀟若氣急，都這個時候了，這貨還阻止她幹什麽！
“今日你們的目的是他，想必將軍也不願為了殺我而失去女媧石，那我就先走了。”範煷看著即墨，顯然是明白了即墨的想法，此刻雖然有不夜在。但是卻受了重傷，而他又不能發揮女媧石的全部力量，與蘇瀟若和即墨為敵的確不明智，何況他們此番的目的本來就不是他。所以範煷當下就決定離開，等他能夠運用自如之後再殺掉他們也不遲。
蘇瀟若哪裏肯就這麽放他離開，掙紮著想要上前。
“你殺了他就永遠拿不回女媧石。”
即墨一句話就讓她洩了氣，沒錯，現在對範煷的確是投鼠忌器，她不能殺他，否則就不能覆活莫問和歌默。只能看著範煷披上鬥篷走了出去。既然這個不能殺，那還有一個呢，蘇瀟若轉頭看向不夜。
不夜渾身一凜。幾乎能夠感覺到蘇瀟若眼中熊熊燃燒的火焰，她將所有的憤怒都轉移到了不夜的身上。不夜退後一步，範煷自然是不可能幫他的，他們本就是因利而聚，如今他身負重傷。範煷又怎麽會攬上這麻煩事。
“把煉妖壺交出來！”蘇瀟若慢慢走向不夜，沒有神器他們打不上神界，而且那是她拼了命拿回來的東西，一定要奪回來。
話音剛落門就被人推開了，只見一群魔兵沖了進來，本來是護駕的。卻沒想到蘇瀟若也在場，其中幾個皆是一楞。
不夜又往後退了一步：“殿下真會開玩笑，煉妖壺不是在你那裏麽？你奪走了煉妖壺。怎的還找我要。”
蘇瀟若冷笑，看著護在他身前的魔兵，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，不夜居然還在演戲。真是演技精湛啊。不過就算如此又如何，她始終是要殺他的。沒有半分猶豫就沖了過去。有魔兵想要阻攔全都被她的白鷺劍所傷，可是魔兵越來越多。而不夜已經退到了門邊，轉頭就走。
蘇瀟若想要上前追卻被眾人擋住，無法脫身，眼見著不夜逃走，她這一次絕對不會再放過他了，看著眼前的魔兵，白鷺劍在空中飛舞，招招狠絕，絲毫沒有手下留情，於是一個接著一個魔兵倒在地上，但是很快蘇瀟若就發現他們被一道白光困住了。
“無謂跟他們糾纏，妄添殺戮。”即墨在旁邊說道。
殺戮？蘇瀟若想笑，卻還是沒有笑出來，只是看了被困的魔兵一眼，就追了出去。不夜雖然身受重傷，但逃跑的速度可不慢，不久就已經逃到了清寒山的主殿外。等蘇瀟若追過去的時候，他已經被人圍在最裏面。
蘇瀟若看著這麽多魔兵，如果真的要對付，一時三刻也不可能全部殺掉，於是拿劍指著不夜：“城主不是魔力高強麽？怎麽連跟我單打獨鬥都不敢？”這個時候用激將法自然是沒用的，要是這麽點激將法就能把不夜逼出來，那以前莫問還沒死的時候，不夜估計都能造反許多次了。
果然不夜動也沒動，甚至連話都沒打算接。
“不想死的就讓開。”蘇瀟若看著眼前的魔兵大聲說道，此刻的她早就不是當初那個什麽都不管不問的小丫頭了。
話中的震懾力讓所有魔兵都不敢上前。只是小心翼翼地看著她。卻也沒有人真的讓開，蘇瀟若卻一步步往前逼近，雖然勉強做出這樣的氣勢，但體內早就血氣翻湧，就快要堅持不住了，知道必須速戰速決，蘇瀟若也顧不了那麽多了，阻止她的人都得死。
“等，等等！”這個時候另一邊卻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，聲音聽起來有些喘，像是跑來的一樣，眾人轉頭，卻見紫歆被即墨帶著禦風而來，“你們全都讓開，他，他才是勾結神族的那個人。”
紫歆被即墨帶著落到人群中央，手裏舉著一顆石頭，接著對著石頭不知念了些什麽，石頭裏就有聲音傳來。
“城主的傷還沒康覆？我不是說過，如非必要不要見面麽？”
……
那石頭將剛才不夜和範煷的話全都重覆了一遍，大部分的魔兵聽後都楞住了，甚至蘇瀟若一開始聽到也覺得奇怪，確實沒有想到紫歆居然會突然出現，更加沒有想到當初紫歆給她的石頭居然不止偷聽，還有記憶功能。
不過這下子阻礙就小了許多，不夜飛身打算離開，蘇瀟若及時追了上去，而不夜不過逃出一小段距離就被攔住了。即墨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他的面前，前路依然被擋住了，而蘇瀟若又追了上來。
不夜明知逃不了，忽然笑了起來：“看來此番是我大意了。”
“何必再執迷不悟。”即墨看著他，隱隱聽見嘆息聲。如非必要，他是不願傷人的，所以就算到了現在，他也還是希望不夜能夠清醒。
可是即墨有慈悲之心，不代表蘇瀟若也有，不夜是仇人，是搶了煉妖壺冤枉她，奪了莫問的魔界的大仇人，如果他能想明白，就根本不可能發生這些事，所以蘇瀟若一點都不願再聽他們浪費時間的對話。
一劍未中，不夜雖然受傷，但是身手一點都沒退步，所以蘇瀟若這一劍刺空了，有些懊惱地轉身，還想再刺，卻也明白論劍術自己絕對不是他的對手。雖然這幾日蘇瀟若一直勤加練習，只要睡不著就在院子裏練劍，可是劍術根本不可能在短短的時間裏突飛猛進，特別是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，她基本上就什麽都沒學過，何況還是在她的妖力還沒有恢覆的現在。
所以蘇瀟若沒有再刺過去，反而收起劍，既然劍術比不過，那就換妖力吧。不夜也是重傷，既然如此，也算是公平交手。反正身邊即墨也沒有要出手的打算，這件事，蘇瀟若也希望能夠自己來解決。雖然即墨幫了那麽多，可是殺不夜，蘇瀟若仍堅持自己動手。
既然魔界是不夜從她手裏奪去的，那她理應親手幫莫問奪回來。
不夜看了看蘇瀟若手上的冰箭和冰弓，明知道今日是逃不了了，所以也決定了要應戰，只是沒想到蘇瀟若手上居然不再是炎火。
“看來殿下這些日精進不少。”
蘇瀟若卻沒回答，這冰箭術還是跟六尾學的，當然，當時純粹是為了幫箏瑟和陸家渡過天劫，順便彌補彌補自己對水方面咒術的不足而已，可是這兩日她卻發現，相比炎火沒什麽進步，她的冰箭術才是真的突飛猛進。至於原因是什麽，蘇瀟若其實大概能明白的。歌若五行缺水，而她卻能用，那這力量只可能來源於即墨了。而她要用冰箭，也是因為現在的炎火顏色已經逐漸變淡，前一日她用的時候，幾乎快變得透明了。所以說到底，她也還是依靠即墨的力量。
這麽想著竟有些閃神，而不夜是誰，蘇瀟若跟他對戰根本就不能有一絲松懈，所以閃神見不夜已經捏了咒靠近她，一團黑色的球打了過來。蘇瀟若想躲，卻還是被球掃到，衣袖直接燒了起來。
是火？蘇瀟若倒是沒想到，畢竟從沒見過黑色的火，不過這樣也好，自己現在能用的咒術正好都是跟水有關的。所以伸手一抹，衣袖上的火就滅了。蘇瀟若也順勢將冰箭射了出去。
不夜並沒有動，而冰箭，在他前面一米的位置落了下來。
“……”其實，是有那麽一點丟臉的，不過只是一點點而已，蘇瀟若看看旁邊的即墨，似乎沒什麽特別的表情，反正只有他看著，即墨總不至於到處宣揚吧？
2255奪回魔界
好吧，蘇瀟若的確有勤加練習咒術，也有勤加練習劍術，可是射箭這種事，她還真沒有那麽上心過。以至於準頭差了一些，不過兩人的距離這麽近，這麽大一個人她要再射不著就實在說不過去的。
所以第二箭還是中了，不過被不夜的黑球擋住，少了些威力，又落了下去。不過被不夜的黑球也在空中消失了。可是很快蘇瀟若就發現自己用冰箭實在不明智，因為火球可以扔無數個，而她的冰箭一次也就射那麽一支。剩下的火球全都往她身上來了。
蘇瀟若一一躲過，卻有些費力，喉嚨癢癢的想咳嗽，既然是速戰速決，那就不能再拖下去了，見不夜也是臉色蒼白，看來對他而言也有些勉強。
蘇瀟若是下了決心一定要殺了他，而她在對方對的眼中也看到了速戰速決的意思，於是一躍而起，兩人在空中錯身而過落到地上，雖然在魔兵眼中一切只是一瞬，但站在一旁的即墨卻知道，兩人在空中已經交手了數次。
可是是誰贏了？這才是周圍的人最關心的，所以緊張地看著兩人。接著兩人都跪了下去，不過蘇瀟若沒摔到地上，而是被即墨及時拎住了，蘇瀟若擡起頭虛弱的看看即墨，忽然他的眉眼與莫問的重合在一起。
“莫問？”雖然明知道莫問不可能出現在這裏，但這感覺就像是搶到軒轅劍的那一日，自己摔下去也被莫問接住了，只不過姿勢似乎不對，好歹當初自己也是被抱著，今日卻被拎著後領，直勒得脖子疼，甚至有些缺氧了。大概是因為這樣而產生的幻覺，蘇瀟若直接將眼前的人當成了莫問，“你終於回來了。”
伸手去拉對方的手臂，好歹讓她看看卻感覺到對方的手僵了僵，不過還是將她轉身扶住。溫暖的氣流傳入身體裏，蘇瀟若眼前的人從四個重影漸漸恢覆成了一個。於是莫問的臉又變回了即墨。
立馬站直了身，轉頭去看不夜，不夜身上與蘇瀟若一樣，都有許多細小的傷口，可是腰上卻多了一把冰刃。鮮血從那裏流了出來，跪在地上按住自己的腰，可是都沒有用。吐了一口血，悶哼一聲就倒了下去。
蘇瀟若避開即墨的手，慢慢走向他，居高臨下地看著倒在地上的不夜，見他如此。勝負已經很明顯了，蘇瀟若這才舒了一口氣：“不夜，你可後悔？”搶了莫問的魔界，結果卻落得這樣的結局，想想當初的不夜，倘若沒有發生這些事該多好。
不夜倒在地上沒有反應。蘇瀟若略躬下身，卻見他瞬間起身，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捉住了。
“小若。”
“殿下。”
追上來的魔兵和即墨同時喊道。可蘇瀟若此刻已經被不夜掐住。
“放開她。不夜，你身為冥界之主，卻將冥界變得如同煉獄，讓鬼族深受其苦，身為魔族。卻妄圖篡奪王位，甚至為了鞏固地位不惜破壞人界秩序。企圖殺害人王，如今又與範煷勾結，難道你還不知錯？”即墨一一細數著不夜犯下的錯，“快放了她，如今你已經罪孽深重，還要再多添殺戮麽？”
“罪孽深重？”不夜卻絲毫沒有放手的打算，反而掐得更緊，“我一雙眼睛因他而瞎，最愛之人因他而死，甚至他明明知道我的能力遠勝於蘇瀟若，卻不肯將王位給我，你現在卻說我罪孽深重？那莫問做了這麽多又算什麽！我今日就算是死，也要殺死他最愛的人，就算來日他能夠覆活，也要與我一般永遠活在痛苦之中！”
被逼到了這個地步，不夜也已經無所顧忌了，勾起嘴角，笑得猙獰無比：“反正我也馬上要死了，為什麽不拉著莫問最愛的人陪葬。”說著掐住蘇瀟若的手上多了一股黑氣，越收越緊。
窒息的感覺漸漸讓蘇瀟若的神智有些渙散，不夜如果還打算逃走，自然不會真的殺了她，可是現在不夜不想逃了，也就意味著，他可以毫無顧忌地殺了她。蘇瀟若看著眼前的人，他們都想沖上來，可是礙於自己又不能，目光停在了即墨身上。
“即墨……”忍不住喊出聲，聲音卻扭曲的厲害，其實只是下意識的喊出來而已，而且她喊的是當初那個失去記憶的人，因為蘇瀟若發現，如果真的要死，她最想見的居然是那個單純如白紙一樣的即墨。大概只有他，才會在什麽都不記得的情況下對自己產生依賴。
“這倒提醒了我，不殺她也行，即墨將軍，那你就當場自刎吧，”不夜看著即墨突然說道，“當年你欠紫慕殿下的賬也還未算清呢！”
“我並不欠她。”
“笑話，如果不是你使手段，殿下怎麽可能一病不起，忘川河的水也不會有毒，說起來，倒是你讓我走到今日這一步的。”不夜再一次語出驚人。
“今日你來選，究竟是你死，還是我殺了她。”
可是即墨並沒有任何動作，只是看著蘇瀟若，甚至連表情都沒有變過。就好像根本沒有聽到不夜剛才的話一樣。
而他身邊的魔兵大部分也是原本忠於莫問的，見即墨根本就是無動於衷，也只能去求即墨，於是一齊跪了下去：“求將軍救殿下一命！”他們也知道這樣的要求即墨未必會答應，可是現在他們能做的就只有這樣了。
即墨依舊沒有做聲。
“不死是嗎，那我就殺了她。”不夜見即墨沒有動作，甚至連絲毫猶豫的表情都沒有，只是這麽看著他，眼中還帶著一絲悲憫，那是同情的目光。同情？開玩笑，他不夜何時需要有人同情了？在他看來，做這麽多事情都是被迫的，都是因為天道不公，他怨天，同時也恨極了眼前這兩個人，於是下手更重。
可是卻感覺胸膛一熱，接著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向後倒去，再也沒能起來。接著能夠聽見不夜虛弱而沙啞的聲音。蘇瀟若逃脫鉗制，摸著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的呼吸。
“魔神，這怎麽可能？”
“我早就不是當初那個人了。”蘇瀟若說完，不夜也閉上了眼睛，而他腰間的冰刃瞬間化開，變為蒼鷺劍的模樣。她剛才將咒術用在蒼鷺劍上，蒼鷺劍本就有魔力，所以才要了不夜的命。
蘇瀟若這才松了口氣，卻又劇烈的咳嗽起來，無力的跪倒在地上，暗道糟糕，嘴裏又腥又甜，有一股氣湧了上來。可是這麽多魔兵看著，她絕對不能吐血，甚至連虛弱都不能讓他們看到。
眾人連忙圍了上來，卻被即墨搶先一步走到蘇瀟若的身邊，將她打橫抱起來：“魔後殿下太過勞累，今日讓她先休息吧。”
說著就將蘇瀟若抱著，雖然被他一個神族抱著，似乎有些不合禮，但大概是今夜一連串的事情眾人還需要時間消化消化，所以也沒有一個人出來攔著，反倒是有人為他們引路，回到了蘇瀟若原本的房間。
進屋之後，原以為蘇瀟若會立刻跳下來，可是她卻一動不動，即墨低頭看去，只見蘇瀟若將頭深深埋在即墨的胸膛裏，眼睛閉著似乎已經暈了過去。感覺到胸膛一陣溫熱，即墨忙大步走到床邊將她放下，這才看到自己的衣裳上已經出現一大灘血，看得人觸目驚心。
即墨也顧不得其他，連忙伸手按住蘇瀟若的眉心，將神力源源不斷的渡了過去。
蘇瀟若明白今日的確是很勉強了，意識明明已經模糊了，痛苦也似乎慢慢減少了，卻又被一股很強的力量給拉回神智，睜開眼睛，看到的是即墨的手，立刻明白是即墨又將她救了回來。
比起感激，蘇瀟若反而覺得心裏有氣，這股氣就連殺了不夜也未能發洩，於是猛的坐起身：“你究竟為什麽要幫我？”如今不夜已經死了，如果即墨不救她，說不定她也會死，到時候妖族魔族群龍無首，對神仙兩界就根本沒有任何威脅了。即墨究竟為什麽還要幫她？
“我答應過莫問。”
“別開玩笑了，你跟他沒有任何關系，何況上次你幫我找煉妖壺的時候我就已經說過，找到煉妖壺就已經夠了。”到了這個時候，即墨自然不可能還另有所圖，其實蘇瀟若心中還有一個猜測，可是這個猜測連她都覺得不可能，偏偏又有些希望這就是真的。
即墨沒有說話，甚至轉過身去，這下子，連表情都看不到了。
“即墨，你幫我是不是因為……”蘇瀟若鼓起勇氣，撐起身體想要問下去。卻聽到外面一陣喧鬧。
“為什麽不讓我進去？她蘇瀟若的架子倒是越來越大了，想當初，整個魔界還沒有我去不了的地方呢！”嬌蠻的聲音響起，似乎在與守在門外的侍衛爭吵。
“可是殿下需要休息。”侍衛有些為難，只是紫歆哪裏是那麽容易打發的？侍衛越是不讓，她只會鬧得越發起勁。
2562整頓
蘇瀟若又看了一眼即墨，算了，剛才也不過是一時激動想要問而已，想想自己實在沒有必要去計較這麽多，所以高聲對外面說道：“讓她進來吧。”說起來紫歆也幫了她一個大忙，只是這居然是即墨安排的，甚至事前也沒有告訴過她。
蘇瀟若不免覺得有些奇怪，那石頭自己自然一直都呆在身上，可是從沒想過要用它來做什麽，而且因為不願有石頭的人偷聽，蘇瀟若還特意在上面設了結界。伸手去摸懷裏，石頭還在。
即墨究竟是什麽時候拿了她的石頭又撤掉結界的？甚至又算準了紫歆一定會聽到，這幾日即墨一直都在妖界，有哪裏有時間做這麽多？不過這倒才像是即墨，之前等在妖王宮外，完全不像他會做出來的事情。
“蘇瀟若，老實交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？我不過是回冥界一段時間，為什麽就變成這樣了？”紫歆一進屋就不客氣地問道，卻見即墨也在屋裏，不免有些尷尬，不過以她的個性，只是很嫌棄的看了一眼即墨沾了血的衣裳，遠遠避開。
雖然以前兩人基本上算是事成水火，但如今見了面，蘇瀟若倒有些親切的感覺。這也算是一個故人了，看她的樣子，倒是一點沒變。
反正現在也來精神了，蘇瀟若幹脆將事情大概給紫歆說了一遍，只是紫歆聽完比她還要激動：“你是說都是不夜和範煷做的！”
在得到蘇瀟若肯定的答案之後，她立馬就往屋外走。
“你幹什麽？”
“去報仇。”
果然是紫歆的風格，不過如今這樣子，範煷怕是早就逃遠了，何況如果蘇瀟若不是範煷的對手的話，那紫歆就更不是了。
“等等，”蘇瀟若只得起身去追。“你打不過他的。”
“你能殺不夜，難道我就不能殺範煷？”
蘇瀟若發現紫歆諷刺人的功力倒是漸長，顯然自己在她眼中還是那個“小門小戶”。不過這個時候她也只能耐著性子講道理，要不然以紫歆的個性，只怕她越是反對的事情，她就越是想做。
“不夜本來就受了重傷，而且他的眼睛，已經看不見了，如果不是這樣，我的經驗不如她。妖力不敵魔力，絕不會是他的對手。”剛才交手的時候蘇瀟若就已經察覺到了，即墨讓她等。等的未必是範煷，而是等他吸收十二個女子的精氣，雖然能夠療傷，可是一時之間根本就不可能全部收為己用，反而會因為血氣四竄而暫時失明。這一切的時間即墨都算得很好。要不然自己也根本不可能贏。
紫歆看看她，不過想了想還是繼續往外走。
蘇瀟若只得追去，不過腳下被紫歆華麗的衣裳一絆，往前倒去。而在她前面的紫歆，很可憐的成了肉墊。
“蘇瀟若！”
站在外面的侍衛聽到紫歆的聲音，卻誰都沒有那個勇氣推門去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。
好不容易被即墨扶起來。蘇瀟若發現紫歆的衣裳上也沾了血。而紫歆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，於是這下子也不用擔心她是不是會急著報仇，因為紫歆已經沖出門回去換衣裳了。
蘇瀟若好不容易松了口氣。今夜還真是折騰夠了。轉頭去看即墨，正想說什麽，他卻先說道：“你休息吧。”
一句話堵住了蘇瀟若的嘴，而他也走了出去。蘇瀟若看著已經緊閉的房門，最終還是回到床上躺下。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，明日還有魔界的事情要處理呢。
第二日琴瑟、錦瑟就已經帶著妖軍來了。又一次站在清寒山主殿內，可是這一次，身邊的人卻不一樣，再也沒有少年會站在自己身邊幫自己了。想到這裏，蘇瀟若撇過頭去，努力平靜自己的情緒。
蘇瀟若看著眼前的魔軍將領和妖軍將領，淡淡說道：“今日將兩軍召集在一起，為的是商討打上神界的事情。”
“殿下，”眾人之中卻有人打算她的話，“殿下是不是能解釋一下這些日究竟發生了什麽，為什麽不夜城主會做出這些事，而且殿下又為何會與神將即墨在一起？”
蘇瀟若緩緩擡頭，揚起嘴角，笑容卻冷冰冰的：“你們要做的事只有一件，為莫問報仇，其他的事情都不需要知道。”
“屬下也是為殿下著想，殿下不解釋清楚，未免會使軍心不定。”
男子說完，一個冰刃就擦著他的臉飛了過去，深深地陷入他身後的柱子裏。眾人皆是一驚，唯有蘇瀟若面無表情地走了過去，在男子的面前站定，緩緩說道：“王嘆，我不殺你不是因為我不敢殺你，你幫不夜做了多少事我心知肚明，我不殺你，是因為你手下還有一隊魔軍，可是如果你定要與我為敵，犧牲一隊魔軍倒也不算什麽。”
蘇瀟若死死看著王嘆，卻見他尷尬地假笑兩聲：“殿，殿下這是怎麽說，我對殿下忠心耿耿，何來與不夜勾結？剛才不過是問出大家都想知道的事情而已，殿下切莫誤會。屬下對殿下誓死效忠。”說完立刻跪下，因為他已經看到蘇瀟若手上又一把冰刃蓄勢待發了。
“是麽？那就好，”蘇瀟若看著跪在地上的王嘆，不論他說的話是不是真心，對她而言都不重要，於是轉身又重新走回去，“今日整軍，明日就出發。”
“是。”所有人齊聲說道。
接著蘇瀟若就命王嘆帶著她去看軍隊操練，妖軍自不用她擔心，不過魔軍這邊，的確是有些麻煩，不論如何，她絕對不能再拖下去。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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